07 審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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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 審問
“姓名？”安欒冷漠的註視著面前的女人。
“江妍嫏。”女人原本低垂著的頭此刻擡了起來，望向他們的眼裏充斥著淡漠。
“年齡。”
還是審訊的老套路，安欒坐在這兒不知道重覆過多少遍這個問題。
“34歲……”
“在哪工作？”
“萬合金融。”江妍嫏說完把手撐在了審訊桌上，手杵著頭，眼睛一直註視著安欒，“警官有煙嗎？給我一根。”
安欒搖搖頭，指著身後的禁煙的牌子，“審訊室是無煙區，你在萬合金融做什麽？”
江妍嫏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，甩手靠在了椅背上，語氣裏夾雜起一絲不耐。
“你們不應該早就查到了嗎？”
一邊負責唱白臉的林志龍用力地敲了敲桌子，“問你問題就回答。”
“行行行，我在公司做產品經理，負責和利生達對接。還有什麽要問的？”
“為什麽要殺人。”安欒不甘示弱地直視著她眼睛，開口問道。
“她害我男人丟了工作，還不要臉的勾引圖，我忍不了。”江妍嫏說著，眼底第一次閃過憤怒的情緒。
“那說說吧，你和他們之間都發生了什麽。”安欒通過耳機，問出了陸江滸想要知道的問題。
江妍嫏把全身的力都放在了椅背上，仿佛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會用盡她一身的力氣。
“六月中吧，圖和我說上面的人發現袁度在外售賣公司機密，公司那邊已經派人來查了，但袁度卻直接把鍋甩給了他，要是上面的人認為是他幹的，到時候好不容易給他找的工作就會丟掉。”
江妍嫏說著，眼眶就被淚水浸濕。
她對圖很失望，曾經那個說好和自己並肩同行，在婚禮上宣誓有難同當的人，卻因為一個汙蔑就掉了隊，再也起不來。
“我們那會兒還在還房貸車貸，每個月如果沒我爸媽資助，都難以度日，他如果沒……沒了工作只會很難。”她說著，還不斷抽泣。
“我們查了圖的個人檔案，發現他並沒有被開除，所以你說的她害你老公丟了工作這是謊話。”
安欒直直點破了她那易碎的謊言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，提醒著面前的人。
“審訊是很嚴肅的事，請不要撒謊。”
“沒丟工作？”江妍嫏不可置信地望向他，表情逐漸扭曲，“被停職兩個月！沒有工資！這叫沒丟工作？”
“我叫他去兼職，家裏沒錢了，他不去啊！天天只知道在家裏喝酒喝酒！根本不關心任何事，只他媽知道喝酒！”
江妍嫏無法控制情緒地朝面前的兩人怒吼道，卻又漸漸平靜，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，語氣逐漸溫和，但話裏依然夾槍帶棒。
“警官如果你不管這樣的人叫失業人群的話，那什麽叫失業人群。”
安欒被她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，此刻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。
“老安清楚問她口中袁度勾引圖是什麽情況，現在看來她最想殺的應該是她的愛人，是什麽讓她改變了想法。”
耳機裏傳來了陸江滸的聲音，點明了方向。
安欒不可察覺地點點頭。
“剛剛抱歉。你為什麽說袁度勾引你老公？你親眼目睹還是說聽其他人說起。”他開口問道。
“我自己親眼看到的，他們在我和圖的婚房裏翻雲覆雨。”
“具體的時間還記得嗎？”
“七月中旬大概十六號，那天我剛發工資，發現卡裏的錢不夠還房貸。”江妍嫏已經逐漸平息了心中的怒火，又恢覆成了一開始的樣子。
“所以你就因為這種事情殺了袁度？”
安欒有些不能理解，只是因為出軌所以就要殺人嗎，這樣的懲罰似乎看起來重了些。
江妍嫏冷笑出聲：“我才和圖結婚一年，但現在都因為那個女人，一切都毀了！我不該殺她嗎！而且圖不是故意出軌的，是袁度這個賤人勾引的他。”
“你……”安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，“你恨他們兩個嗎。”
“我只恨那個女人，是她毀了我苦苦經營的家。那天殺了她後我很解脫，我們的家終於可以擺脫掉她了，終於……”
“幾號殺的袁度。”記錄著筆錄的林志龍拿筆輕點著桌面，開口問道。
“24號的中午，我通過公司查到了她名下的房子順著找了過去，然後把她殺了。”
林志龍：“你是怎麽查到她名下的房產的？”
江妍嫏白了他一眼，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，但看著他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，又不得不開口回答道：“我說了，我負責對接利生達。想知道她名下的房產向銀行出示一下就可以查詢了。”
“那說說吧，剩下兩個人你為什麽要殺他們。”
袁度的死他們能夠理解，但為什麽剩下兩個也死了。
從他們掌握的證據看來第二位死者就是上一個案子的快遞員，而袁度則是負責偷出毒藥的人，他們一開始都圍著青翰內部的清掃去思考的。
但誰也沒想到袁度的死僅僅是因為女人之間的事。
“他們兩個看到了袁度的屍體，我不想他們亂說話就把他們騙進來了，有個叫王健的進來了但另外一個逃了，不過我認識那個人他逃不了多久。我把王健敲暈又拿刀殺了他。”
江妍嫏語氣平緩地述說著自己殺人的過程，好似那一切都同倒掉一杯被汙染的水一樣簡單。
“另外一個人叫盧染是和利生達合作的化工廠經理，我靠這和利生達的關系把他約了出來，在車裏把他活活勒死。”
“哪輛車？”安欒問道。
“我們家的車，就停在車位上。”江妍嫏回答著。
安欒了解地點點頭，外面的陸江滸他們知道了又一個現場後就立馬安排人去取證，調查。
“為什麽要選擇這種方式分屍。”安欒開口道，眼睛依然註視著她，沒有移開半毫。
江妍嫏低著頭，努力回憶著自己曾經看到的畫面，她是在圖電腦裏看到的視頻。
一個男人站在畫面中央，面前擺著一臺巨大的切割機，被冷凍後的屍體被他像切凍肉一樣輕松切塊。
那幅畫面她到現在都沒法忘記。
但她不能說，她不想再把圖牽扯進來了。
“看了些工廠切魚的視頻，魚可以被切開，為什麽人不行呢，你說是吧警官。”
“好。”安欒看著林志龍紀錄完口供後才重新開口，“那嫁禍給圖又是為什麽？你不是不恨他嗎。”
“因為他變了！”江妍嫏又一次地癲狂起來，“他變了！他確實沒在家喝酒了，他開始去外面喝酒，徹夜不歸……我處理完所有屍體回到家看到的卻是這樣的人，我……”
江妍嫏說著，一度哽咽。
“我有天偷偷跟著他，看見他進了家gay吧，在舞臺上熱舞，還和臺下幾個男的親熱……”她說著，無奈笑笑，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愛人背叛自己的事實，“我替他做了那麽多，那麽愛他……他卻只想把我當成同妻。”
“我只想讓他生不如死。”江妍嫏擺了擺手，又端出那副無所畏懼的表情，“我決定嫁禍給他，畢竟他比我更有理由殺死袁度，不過就算你們沒查出他來我也有辦法讓他死。”
“什麽辦法？”安欒問道。
其實他們很清楚江妍嫏口中的辦法是什麽，是那瓶他們從她家裏搜出了的毒藥。
但依然要例行一問。
“下毒，我從袁度那個房子裏翻出了一瓶毒藥，也是那瓶藥害得我們家支離破碎，用這種毒殺人還是滿新奇的。反正我已經殺過人了，不建議再多背一條人命。”
“你說對吧，陸隊長。”江妍嫏說著扭頭看向鏡中的自己。
眼神恰好就和站在外面註視著一切的陸江滸對視上。
如果不是知道這是面單面鏡，他都要懷疑江妍嫏發現了他們了。
“她在看你。”段覺冉補刀，戳破了陸江滸的小心思。
“小師弟，你做人不厚道啊，這種事情怎麽能點出來呢。”
陸江滸喝了口茶，不緊不慢的說著，好像剛剛的慌張不存在一樣。
段覺冉通過玻璃看著裏面的審訊，差不多要結束了，江妍嫏已經到極限了，說不定今天再問下去這人就得瘋。
“安副準備準備今天就這樣結束，明天再問，她不行了。”
安欒朝著他們這邊點點頭，開始做起了收尾工作。
“你覺得人真的是她殺的嗎？就像她自己說的一樣圖殺人的理由比她還要充足，他們倆又是夫妻，圖有她的生活垃圾很正常啊。”
陸江滸不信這個人會動手殺人，還順手殺了兩個毫不相幹的人。
段覺冉把兩份報告拍在了他臉上，“自己看，鄭姐做的模擬實驗，所有傷害都不是一個成年男性有的力道，就是江妍嫏殺的人。”
“行吧。”陸江滸翻完報告後接受了這份解釋，而且他們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圖殺人，現在的他只是一個被無辜卷入的可憐人罷了。
案子基本到這就板上釘釘，隨著偵查的結束緊接著就是資料整理歸檔，以便檢察院隨取隨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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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姓名？”安欒冷漠的註視著面前的女人。
“江妍嫏。”女人原本低垂著的頭此刻擡了起來，望向他們的眼裏充斥著淡漠。
“年齡。”
還是審訊的老套路，安欒坐在這兒不知道重覆過多少遍這個問題。
“34歲……”
“在哪工作？”
“萬合金融。”江妍嫏說完把手撐在了審訊桌上，手杵著頭，眼睛一直註視著安欒，“警官有煙嗎？給我一根。”
安欒搖搖頭，指著身後的禁煙的牌子，“審訊室是無煙區，你在萬合金融做什麽？”
江妍嫏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，甩手靠在了椅背上，語氣裏夾雜起一絲不耐。
“你們不應該早就查到了嗎？”
一邊負責唱白臉的林志龍用力地敲了敲桌子，“問你問題就回答。”
“行行行，我在公司做產品經理，負責和利生達對接。還有什麽要問的？”
“為什麽要殺人。”安欒不甘示弱地直視著她眼睛，開口問道。
“她害我男人丟了工作，還不要臉的勾引圖，我忍不了。”江妍嫏說著，眼底第一次閃過憤怒的情緒。
“那說說吧，你和他們之間都發生了什麽。”安欒通過耳機，問出了陸江滸想要知道的問題。
江妍嫏把全身的力都放在了椅背上，仿佛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會用盡她一身的力氣。
“六月中吧，圖和我說上面的人發現袁度在外售賣公司機密，公司那邊已經派人來查了，但袁度卻直接把鍋甩給了他，要是上面的人認為是他幹的，到時候好不容易給他找的工作就會丟掉。”
江妍嫏說著，眼眶就被淚水浸濕。
她對圖很失望，曾經那個說好和自己並肩同行，在婚禮上宣誓有難同當的人，卻因為一個汙蔑就掉了隊，再也起不來。
“我們那會兒還在還房貸車貸，每個月如果沒我爸媽資助，都難以度日，他如果沒……沒了工作只會很難。”她說著，還不斷抽泣。
“我們查了圖的個人檔案，發現他並沒有被開除，所以你說的她害你老公丟了工作這是謊話。”
安欒直直點破了她那易碎的謊言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，提醒著面前的人。
“審訊是很嚴肅的事，請不要撒謊。”
“沒丟工作？”江妍嫏不可置信地望向他，表情逐漸扭曲，“被停職兩個月！沒有工資！這叫沒丟工作？”
“我叫他去兼職，家裏沒錢了，他不去啊！天天只知道在家裏喝酒喝酒！根本不關心任何事，只他媽知道喝酒！”
江妍嫏無法控制情緒地朝面前的兩人怒吼道，卻又漸漸平靜，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，語氣逐漸溫和，但話裏依然夾槍帶棒。
“警官如果你不管這樣的人叫失業人群的話，那什麽叫失業人群。”
安欒被她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，此刻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。
“老安清楚問她口中袁度勾引圖是什麽情況，現在看來她最想殺的應該是她的愛人，是什麽讓她改變了想法。”
耳機裏傳來了陸江滸的聲音，點明了方向。
安欒不可察覺地點點頭。
“剛剛抱歉。你為什麽說袁度勾引你老公？你親眼目睹還是說聽其他人說起。”他開口問道。
“我自己親眼看到的，他們在我和圖的婚房裏翻雲覆雨。”
“具體的時間還記得嗎？”
“七月中旬大概十六號，那天我剛發工資，發現卡裏的錢不夠還房貸。”江妍嫏已經逐漸平息了心中的怒火，又恢覆成了一開始的樣子。
“所以你就因為這種事情殺了袁度？”
安欒有些不能理解，只是因為出軌所以就要殺人嗎，這樣的懲罰似乎看起來重了些。
江妍嫏冷笑出聲：“我才和圖結婚一年，但現在都因為那個女人，一切都毀了！我不該殺她嗎！而且圖不是故意出軌的，是袁度這個賤人勾引的他。”
“你……”安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，“你恨他們兩個嗎。”
“我只恨那個女人，是她毀了我苦苦經營的家。那天殺了她後我很解脫，我們的家終於可以擺脫掉她了，終於……”
“幾號殺的袁度。”記錄著筆錄的林志龍拿筆輕點著桌面，開口問道。
“24號的中午，我通過公司查到了她名下的房子順著找了過去，然後把她殺了。”
林志龍：“你是怎麽查到她名下的房產的？”
江妍嫏白了他一眼，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，但看著他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，又不得不開口回答道：“我說了，我負責對接利生達。想知道她名下的房產向銀行出示一下就可以查詢了。”
“那說說吧，剩下兩個人你為什麽要殺他們。”
袁度的死他們能夠理解，但為什麽剩下兩個也死了。
從他們掌握的證據看來第二位死者就是上一個案子的快遞員，而袁度則是負責偷出毒藥的人，他們一開始都圍著青翰內部的清掃去思考的。
但誰也沒想到袁度的死僅僅是因為女人之間的事。
“他們兩個看到了袁度的屍體，我不想他們亂說話就把他們騙進來了，有個叫王健的進來了但另外一個逃了，不過我認識那個人他逃不了多久。我把王健敲暈又拿刀殺了他。”
江妍嫏語氣平緩地述說著自己殺人的過程，好似那一切都同倒掉一杯被汙染的水一樣簡單。
“另外一個人叫盧染是和利生達合作的化工廠經理，我靠這和利生達的關系把他約了出來，在車裏把他活活勒死。”
“哪輛車？”安欒問道。
“我們家的車，就停在車位上。”江妍嫏回答著。
安欒了解地點點頭，外面的陸江滸他們知道了又一個現場後就立馬安排人去取證，調查。
“為什麽要選擇這種方式分屍。”安欒開口道，眼睛依然註視著她，沒有移開半毫。
江妍嫏低著頭，努力回憶著自己曾經看到的畫面，她是在圖電腦裏看到的視頻。
一個男人站在畫面中央，面前擺著一臺巨大的切割機，被冷凍後的屍體被他像切凍肉一樣輕松切塊。
那幅畫面她到現在都沒法忘記。
但她不能說，她不想再把圖牽扯進來了。
“看了些工廠切魚的視頻，魚可以被切開，為什麽人不行呢，你說是吧警官。”
“好。”安欒看著林志龍紀錄完口供後才重新開口，“那嫁禍給圖又是為什麽？你不是不恨他嗎。”
“因為他變了！”江妍嫏又一次地癲狂起來，“他變了！他確實沒在家喝酒了，他開始去外面喝酒，徹夜不歸……我處理完所有屍體回到家看到的卻是這樣的人，我……”
江妍嫏說著，一度哽咽。
“我有天偷偷跟著他，看見他進了家gay吧，在舞臺上熱舞，還和臺下幾個男的親熱……”她說著，無奈笑笑，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愛人背叛自己的事實，“我替他做了那麽多，那麽愛他……他卻只想把我當成同妻。”
“我只想讓他生不如死。”江妍嫏擺了擺手，又端出那副無所畏懼的表情，“我決定嫁禍給他，畢竟他比我更有理由殺死袁度，不過就算你們沒查出他來我也有辦法讓他死。”
“什麽辦法？”安欒問道。
其實他們很清楚江妍嫏口中的辦法是什麽，是那瓶他們從她家裏搜出了的毒藥。
但依然要例行一問。
“下毒，我從袁度那個房子裏翻出了一瓶毒藥，也是那瓶藥害得我們家支離破碎，用這種毒殺人還是滿新奇的。反正我已經殺過人了，不建議再多背一條人命。”
“你說對吧，陸隊長。”江妍嫏說著扭頭看向鏡中的自己。
眼神恰好就和站在外面註視著一切的陸江滸對視上。
如果不是知道這是面單面鏡，他都要懷疑江妍嫏發現了他們了。
“她在看你。”段覺冉補刀，戳破了陸江滸的小心思。
“小師弟，你做人不厚道啊，這種事情怎麽能點出來呢。”
陸江滸喝了口茶，不緊不慢的說著，好像剛剛的慌張不存在一樣。
段覺冉通過玻璃看著裏面的審訊，差不多要結束了，江妍嫏已經到極限了，說不定今天再問下去這人就得瘋。
“安副準備準備今天就這樣結束，明天再問，她不行了。”
安欒朝著他們這邊點點頭，開始做起了收尾工作。
“你覺得人真的是她殺的嗎？就像她自己說的一樣圖殺人的理由比她還要充足，他們倆又是夫妻，圖有她的生活垃圾很正常啊。”
陸江滸不信這個人會動手殺人，還順手殺了兩個毫不相幹的人。
段覺冉把兩份報告拍在了他臉上，“自己看，鄭姐做的模擬實驗，所有傷害都不是一個成年男性有的力道，就是江妍嫏殺的人。”
“行吧。”陸江滸翻完報告後接受了這份解釋，而且他們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圖殺人，現在的他只是一個被無辜卷入的可憐人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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